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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小石龟从笼子里探出脑袋来,伸长脖子去叼纷纷扬扬的枫叶,但一片也没捞着,蠢兮兮地把脑袋缩回去生闷气。
这座城市并没有离了东京的影子,依旧繁华,但不再是牢笼般的天地。它虽然没有那么流光溢彩,但能看到天空。
东京都到处都是万宝龙、杰尼亚和阿玛尼,千叶县则到处都是烧鸟店、寿司铺和关东煮。相比前者,绘梨衣显然更喜欢烧鸟店和关东煮。
大概是因为乌鸦和夜叉已经向本家传达了自己行踪暴露的消息,迪士尼乐园居然以颇高的规格从VIP通道插队把路明非和绘梨衣迎了进去,米老鼠和小熊维尼簇拥着他们踏入这个阔别多年只埋在回忆里的地方。
绚丽夺目的彩车从他们的面前驶过,热情洋溢的女孩们把自己扮演成童话里的公主,坐在彩车的顶棚上把纤细紧绷的小腿露出来耷下去摇摆着,反射着明晃晃的白光。
路明非能感觉到抱着自己胳膊的绘梨衣忽然抱得更紧了些,他俯视下去,女孩在阳光中被包裹在淡淡的金色里,卫衣兜帽的猫耳上都渲染着流离的光影。
她的脸颊线条如此柔软,健康的素白中带着淡淡的绯红,眉宇修长、弯曲成好看的弧度,睫毛微微颤抖着,随那双剪水的眸子一起朝向某个方向。
绘梨衣忽然间抬头,迎上了身边男人炽热又平静的目光,可她并不羞怯,眼睛里居然跳跃着小鹿般的欣喜。
她松开路明非的胳膊,向着自己看向的方向快走了两步,紧身牛仔裤的衬托中小腿紧绷的弧线美得叫人心动。
绘梨衣转过身,脑袋后面的猫耳跳跃着,她歪着脑袋浅笑着看路明非,然后低头去写什么。
路明非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时间居然觉得有什么似乎正散发玫瑰芬芳的植物在刺破自己的心房狂乱生长。
那真是个耀眼的女孩啊,绘梨衣的光泽无法被掩盖,肌肤润泽眸子闪亮,红发如束起的海藻般柔顺。
她站在风吹开的方向,女孩淡淡的香气就像是要拥抱路明非的精灵,随后这香气像是白鸟一样飞翔而后逸散,高远的云在从一个方向飘向另一个方向,太阳的光像是云端的女神在展示她的裙摆。
“看,冰激凌。”绘梨衣终于把写好了字的纸条展示给路明非看,路明非无声地笑笑。
远处确实有一辆冰激凌车,就在距离灰姑娘城堡不远的地方,铜铃摇晃着在往更远的地方慢悠悠地离开。
“绘梨衣想吃什么口味的,你在这里等我,我给你买回来。”路明非大步走到绘梨衣面前,捏捏她的鼻子。
绘梨衣皱皱鼻尖,分明是高挑型的女孩,却着些可爱。
“这一次我想吃香草味的,我们一起去买。”绘梨衣写,她朝着路明非伸手,路明非愣了一下,牵起女孩柔软微凉的手掌。
他记得很多年前和绘梨衣第一次来这里,绘梨衣也是像今天这样想吃冰激凌。
那天流动冰淇淋车摇晃着铜铃越跑越远,路明非狂奔着追逐,但追上它的时候还是已经跑出了很远的距离。
那一次他给绘梨衣买了草莓味的甜筒,给自己买了香草味的。绘梨衣就在原地等他,在人流的缝隙里乖巧地坐在长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风来裙摆和发梢飞动,那时候路明非想谁会忍心让她独自一人面对这个悲哀又孤独的世界呢?
后来只要他们还在一起,不管路明非想去做什么绘梨衣都会一直留在原地等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后来路明非才知道她原来不是愿意留在原地等别人,只是因为等待的是他而已。
又直到今天路明非才忽然明白,相比等待或许绘梨衣更喜欢的是……陪伴。
开冰激凌车的小哥是个很有些憨厚的年轻人,大概是从学校里辍学的高中生,脸上居然还有些生涩,从后视镜里看到在斑驳的阳光下奔跑着追逐的男人和女孩,便摇晃着铜铃停了车。
“哎呀哎呀,我没有看到两位客人,真是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小哥下车就稍有些腼腆地道歉,绘梨衣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他身后的冰激凌口味牌,小哥赶紧往旁边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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