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同室操戈-《力挽狂澜从做妖道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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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兴扬心下一凛,知道眼前之人并不好对付,不过他也有了几分计较,知道此人所言非虚。
他的确是同梁兴扬出于一门的,而不是虚言恫吓。
因为这一剑是师父教给他的。
梁兴扬会永远记得自己是如何学来这一剑的,那一日院子里的桃花开得正好,是师父最喜欢的垂枝碧桃,花开时满目都是红。师父在树下为他演示这一剑,她白衣如雪剑光也如雪,而满天如雨一般落下的花瓣则像是血。
可那一幕那么美,多少年他都不能忘。
师父说,这一剑没有名字,不过是她想了这么多年所想出来的,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只是足够快和足够决绝,这就足够让大部分的对手都闪不过这一剑。
这一剑果真也没有什么人或是妖能够闪避得过。
师父刚刚离去的时候,梁兴扬的修为尚且不算是十分深厚,他的原身也实在是太过羸弱而不能为他提供什么帮助,但他就是靠着这一剑活了下来,许多以为他不过是个小妖的都倒在这一剑下,有的是作恶的妖,也有的是作恶的人,其中竟还有一个白云观的道士——只是梁兴扬心里很清楚,他和白云观的仇怨绝不是始于那个时候。
从那一剑,梁兴扬就知道他师父内心深处是有一团火的,非要把她自己或是别的什么燃成飞灰才能罢休。
而她终于也把自己燃成了灰烬。
那之后,师父来不及做的事情由他来做,他一直以为世上不会再有更多的人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白云观的人或许是知道的,但是他们什么都不敢说,说了这世上如今最大的最持久的一个谎言就要被戳破。
其实已经有许多人觉得苛政猛于妖患。
无处不在的查验,无处不在的机关咒术,高高在上的缉妖司,说是方外之人然而收了许多供奉的道士......渐渐也有反抗的声音,他们所怕的不是死,而是这样不明不白畏首畏尾地活下去。
可如今有人闪过了这一剑,驾轻就熟,嘴角还带着一点讥诮的笑意,就好像梁兴扬不过是在进行一场拙劣的表演。
“你果真是她的好徒弟。”他闪过了这一剑,神色却渐渐冷了下去,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他的手正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似乎那里有什么难以忍受的疼痛。
梁兴扬注视着他的动作,脑内忽然灵光一闪。
“你是——剑横秋。”他低低道。
梁兴扬不知道自己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他曾经从师父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有的时候是无限悲凉的横秋两个字,有的时候则是痛心疾首的嘶喊,那时候便成了连名带姓的剑横秋三个字,但无一例外都是在她受了重伤神志不清的时候,那时候梁兴扬默默守在她身边,听她在幻象中挣扎,所能做的不过是握着她的手,因为他的手总是足够冷。
有一次师父猛地坐起来,看着眼前的徒弟似乎是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近乎于匆忙地在他身上摸索了一回,尤其是在他左胸之前细细检视,直到看见那里光洁平整才又松了一口气重新陷入昏迷,那个时候梁兴扬看见她的眼角有泪。
有的时候梁兴扬会想这个名字究竟代表着什么,他想过很多次都没有答案,却不想这个人会是他的师兄。
“原来她还是提起过我的。”剑横秋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我以为她再也不会提起我来。”
梁兴扬只再一次举起了剑。
剑横秋微微一挑眉。
“你不是我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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