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范文城和额日敦巴日怔了一怔,只是茫然接过那本书来,而狄晏以下,无论官职高地,原本几度欲作言语的臣僚,此时也都低头不语。 萧奕继续道:“此乃大乾新学,乃是让人明智明理,你们带回去交给铁木真和慕容胤,希望他们也能格物致理,看清楚事情的本质,明心见性、知行合一。” “既然愿意臣服,以后便要尊大乾,孤想要治理好金地,你们也当好生配合。” 范文城一时气急,但只能捧着书正色应声:“多谢殿下。” 他如何不知道这新学? 前段时间,送到燕地的邸报他也看了,只觉得有一些荒唐,他们还在尽心尽力推行儒学,以此来拉拢燕地中原汉人的心,也想着更好地研究中原汉学,以后也更好地治理中原。 谁知道,这大乾的太子竟然弄出来一个新学。 还弄的绘声绘色,并且十分有道理。 可就算是如此。 燕地能够推行新学吗? 不能。 首先,就是燕地的很多读书人,其实还是遵从儒家那一套。 一旦施行新学,必然会引起他们的不满,到时候,国主还要面临新旧之争。 这样一来,如何能休养生息? “行了,你们的忠心,孤也见到了,孤也不是把你们当做是豺狼虎豹,谁又愿意挑起战火呢?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好不容易有了中兴之象,岂能大动干戈,走吧!” 萧奕直接抬手赶人。 饶是范文城早对今日相见结果有所预料,但上来一炷香时间不到便出去,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俯首一礼,便直接趋步退出这宣政殿了。 而人一走,殿中却不免轰然起来,毕竟,刚刚监国太子的态度有一部分着实过分了! 但偏偏萧奕最后的做法算得上是神来之笔,谁也不敢挑头,生怕被这位太子殿下直接把他贬了官。 轰然之中,身为太傅,张久陵也只是面色严峻,却并未动弹与言语。 没有他站出来说话,其他人也就不敢做出头鸟了。 渐渐安静下来的大殿上,萧奕望着或满殿文武重臣,却是不禁失笑。 “你们觉得孤做的有些过分吗?” “还是说,你们真就觉得蒙元和北燕有臣服之心,是孤逼迫他们成为了反贼?!” “你们也不想想,现在的大乾是个什么样子。” “就因为孤铲除了奸相李林甫、肃正朝纲,然后亲征击退李贼,收复河东道,就真的天下无敌,就真的能够凭此让铁木真和慕容胤臣服?” “若是如此,那为何赵玄甲没有自缚前来京师请罪?” “为何西夏现在频频扣关,在关外吠叫?” “为何他们明明已经平定了金贼,北地以后再无金贼这般猖狂的兵贼四处劫掠,蒙元和北燕却还是养着他们几十万的大军将士?” 太子殿下言辞从容,面色和蔼,下方文武却只是心下慌张。 毕竟,言至此处,众人如何不懂太子殿下言语所指? 而且这些官员,哪个不是通读历史、看得清大势,慌乱之后,不少人却又黯然起来。 而等了片刻,见到太子殿下不再言语,张久陵叹了口气,然后就率百官出列,聚集到大殿之中,拱手请罪。 萧奕也叹了一口气,说道:“免礼,这件事情,你们的做法也情有可原。” “谁不想过安稳的日子呢?” “可现在当真就能过安稳日子吗?” “荆州赵玄甲不过是其次,更为关键的是长沙康王、北地的晋王和辽王。” “几个戍边亲王的心思,尔等就真的不知道吗?” “形势看起来一片大好,其实不过是表面上风平浪静罢了。” “一个石头丢下去,绝对能够激起层层涟漪。” “孤说过,相忍为国。” “尔等难道就不能相忍为国,就不能有忧患意识吗?”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望你们能够铭记!” 以前,那是因为奸相掌权,他们这些人,要么看不惯李林甫的祸乱朝纲而挂印辞官,要么就是弹劾了李林甫的人,就被李林甫给贬官了,也有因为其是张久陵的弟子,稳坐一个尚书的位置,却也一直都是混日子。 而李林甫被问罪处斩后呢? 太子真正监国,提拔了他们,还亲征得胜,国家生死问题得到解决,自然也需要松一口气。 总觉得大乾现在经不起折腾,总觉得这样下去,只要是京师稳定,只要是时间长了,大乾中兴了,那便是成功。 萧奕也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有一些理解,因为谁经历了这一年紧绷的日子后,都可以懈怠与反弹,也该允许人家懈怠与反弹。 只不过,他有一些意外的是,懈怠的人不过是那一位罢了,为何整个朝堂之上,包括只能是以军功加爵的武勋们也都有一些懈怠。 萧奕沉思了一下,却忽然失笑起来。 如此这般,岂不是更说明自己这个监国太子乃是不可替代的吗? 没有整个官僚集体的本能保守化,如何显出自己的高瞻远瞩? 现在想来,这一年的时间自己好像做了不少事情,应该是改变了这个历史的长河。 穿越到这个时代,当了太子,不就是要立下万世之业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