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一、只奈何-《画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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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定是阴差扮的,好勾了我去!”她哧哧地笑着,“人家说阴差扮谁都是一模一样,其实你不扮我也跟着你去!”

    “娘老子的!”余昭仪听见“李卉繁”咒骂了一声,“当真是成了活鬼了!这爷俩个无有一个好东西!”

    “索珠,给她闻那臭得要命的!那个.....”她又吩咐道,“其余人去找些衣裳来,待她清醒了换了就走!”

    几息之后,余昭仪便被一阵无法言语的臭味激得魂魄出窍却又倏忽而回。她干呕了几声,涕泪又再横流不止,可缓缓的,她听着声儿不再像是远远地空传而来,眼睛也像是清明了起来。她晃悠悠地抬头去看--只见一黑衣劲装、蛋脸杏眼、柳眉粉唇之人正屏息凝望于她......但余昭仪最终落目之处却是那人道士髻上、斜插着的满翠宝珠花簪,她止不住地要着:“郦心那支宝贝簪子上的东珠比起这个可是不能瞧看......”

    “你再给我装疯卖傻的,我就再抽你几回!”这时余昭仪的脸又被人轻拍了几下--那手温、那声气、那调儿.......纵得她一激奋再一愣神,想去看清辨明了却又心怯不真,她索性闭了眼就再不敢睁开,疑心这可只是梦中之梦、还仍是奈何桥前的回想之妄!

    忽然她身子一轻一空,被人从两边直直地拉扯了起来:“终于是要去了!阴差来架我了!可见不是卉繁真来了,我痴心妄想罢了!”她闭着眼喃喃道。

    “宇文女郎!奴婢可不是什么阴差!奴婢现如今可是昭阳殿的宫令,可不是什么阴差!”

    “索、索珠?”余昭仪抖颤颤地问着,“可真是你?不曾哄了我去?”

    “奴婢哄女郎又不能吃不能瞧的,因此哄来作甚?”索珠轻轻了掐了余昭仪一把,“女郎可是觉得疼?觉得疼便不是做梦,也不是见鬼!快些睁了眼罢,要知道我家淑媛为了接娘娘回去可是冒了大风险,女郎这里若还是要这样迷迷瞪瞪不知好歹的,奴婢可就是要替淑媛不值!”

    “淑媛?卉繁原来封了淑媛.......还是比我这昭仪强!”余昭仪紧抿着双眼,仍是空脱脱地全赖别人扶着,“我该是要.....来日,去信、送了贺礼......”

    “娘娘!“索珠嘟着嘴看着神情已然扭曲的李卉繁,“这可怎生是好?若不然敲昏了扛走就是,原来屈大叔他们也说并不能在此耽搁太久,怕是有人变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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