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 当伢潜入鬼羧岭,从郑曲尺手上顺利取得地形图后,摊开稍一打量,乍一看某些布局、位置落点,倒是与他印象之中闯入的方位大致对得上。 但他毕竟是偷偷潜入,并没有摸熟摸透,因此别的他也不确定。 “你确定,这份驻地营寨地形图没有误差?”伢斜睨她。 郑曲尺神情很平静,她笑了笑:“怎么?担心我会画一张假的地形图给你?那你想多了,难道我不怕死吗?” 伢一时也想不出郑曲尺会出卖他的原因,但他依旧在心中对她之前的态度跟变化感到一丝介怀。 “郑曲尺,你要牢牢记住,你不要以为你混进邺国内,当了几天寻常百姓人家,就当真能够抹去你的过往,除了墨家,谁也不会真正去接纳一个你这样的细作。”伢狞眸低低告诫着她。 郑曲尺静默片刻后,倒是接受良好:“我知道了。” 在伢离开之后,郑曲尺则缓缓抬起眸子,注视着飘忽不定的火苗。 “你只怕不知道吧,宇文晟早便知晓我是墨家的细作了,穆叔、蔚垚还有柳风眠,那些与我一道共事的工匠们,他们都会接纳一个全新的我,我不再是墨家的郑曲尺,我只会是福县桑家的郑曲尺。” 只要他彻底消失,她的身份就不会暴露,她的秘密,也永远都将只是一个秘密。 —— 正月十五一过,邺国的气候开始骤转加剧了寒意,看这样子近日只怕是要落一场大雪了。 这或许,也将是这个冬日的最后一场雪吧。 十七日,望。 阴霾的天色,鬼羧岭附近出现了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天气,天空也是从早到晚都是一片灰蒙蒙之意。 郑曲尺站在围阑站处,这几日不知为何,她心情一直处于不安、紧张的状态,就好像将会发生一些让她不可预料的事情。 她忽然想起了她的工匠评级。 明明穆叔说过年后会将结果带给她,可她一直没有收到消息。 还有蔚垚,这几天也没有支言片语传来,甚至连伢都一并失了踪迹。 她周边一下空濛了起来,她伸手不见五指,也看不透究竟最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最终,伢能不能成功救出秋,或许,他会因她的告密,而被宇文晟请君入瓮,变成跟秋一样。 下方有人朝上喊道:“桑工,齐工叫你前去看一看券门,说是好像搭架不够牢固,另外,他还发现有一部分青砖没有刻制造人的名字,咱们还要不要用?” 因为郑曲尺曾严厉规定,每一块用于城墙上的石头、每一块青砖都必须标注经手人,如此一来责任层层落实下去,形成质量追综制度,便能有效避免有人偷懒、从中牟利。 郑曲尺一听,赶忙从上面走下来:“谁负责采购与运输的?为何不用之前常用的北石青砖?” 传话的石匠也是莫可奈何:“听说,换砖一事是由县里的人安排的,也是他们运送到鬼羧岭,我也不清楚究竟是谁经手此事,还得查一查,我们这些工匠还是在搬砖时,发现了不对劲,齐工这才派我来唤你过去商量一下。” 郑曲尺暂且放下压在心头的石头,先行专注眼下工事处理。 齐工一看到她过来,就赶紧引领她前去看看这一批青砖材料。 郑曲尺步履跨大,几步上前掀开上面覆盖的油布,然后聚晴会神盯着那些青砖。 不,这不是以她所教授之术烧出来的青砖,而是这种偷工减料做出来的劣质烧砖。 她上前一把用力掐住一块就掰了下来,那稀疏的空隙,那含水量不达标的粉脆感,都让她怒意烧至眼眸深处,她松开手,将其在脚下踩成了粉沫。 “这一批砖,用不了,哪来的退回哪去!” 这时,从另一边匆匆赶过来一队人,领头者分别是一位工官、几位石匠。 这位工官姓柏,他大手一挥,止制了其它人搬运的行为:“不行,这批砖是经县太爷批示后送来的,是符合条件跟手续,岂是你们能够随随便便说不要就不要,想退回去的?这其中的损失谁来负责?” 郑曲尺见这姓柏的来者不善,便不接他那一嘴,只道:“县令贵人多事忙,也许与县令无关,只是他底下哪个不负责的人办了件错事,你若不敢去,便由我去吧。” 柏工官拦住了她,用恶声恶气的语调道:“桑瑄青,别以为别人恭敬地喊你一声桑工,你便真的是咱们的话事人,这事由不得你作主,这批砖今天就必须用上。” 这时郑曲尺也彻底被他激怒了:“你要怎么用?”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