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幽禁八年,皇帝求我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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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老妪行至老旧马车旁时。

    其已然耗尽了毕生的精力。

    “三儿,你睁开眼啊,娘来了,娘在你身边呢,你快睁开眼看看娘啊。”

    “三儿,一眼,就看娘一眼好不好,娘求求你了。”欟

    老妪瘫倒在老旧马车旁,手脚并用地一点点爬向宋老三。

    “三儿,娘求求你了,别再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好不好。”

    “你睁开眼看看娘好不好。”

    “娘错了,娘再也不拦着你不让你去当兵了。”

    “你就睁开眼看看娘吧。”

    “一眼.......哪怕一眼就好,好不好啊三儿。”

    “哪怕不看娘,你看看广喜好不好。”欟

    “广喜今年都二十有三了,还没成亲呢啊,你舍得走啊!”

    老妪爬至宋老三身旁,无力地摇晃着宋老三的身躯。

    可任凭其在如何摇晃,宋老三自始至终都未有丝毫动静。

    数十息后。

    老妪忽然扬起巴掌。

    发了疯地朝着宋老三早已无丝毫人色的脸上劈头盖脸的扇去。

    “混账东西!畜生!睁开眼!”欟

    “睁开眼啊畜生!”

    “我让你狠心!我让你不睁开眼!”

    老妪一下又一下地扇着宋老三。

    每扇一下,老妪的面色便苍白数分。

    身后一众乡邻终是自宋老三的死中回过神来。

    当即便有数人强忍着心头不适匆匆上前。

    可不待其彻底走至近前。欟

    老妪忽然一头栽倒于宋老三尸身之上。

    “老婶子!”

    数人不敢耽搁,纷纷快步上前。

    可当其行至近前时。

    老妪却已然断了气。

    “广喜!广喜!快过来看看你奶奶!”

    “广喜!快点过来啊!”欟

    见此数人呆愣数息,随即不由得扭头大喊道。

    然而此时的宋广喜却好似未闻般。

    双目无神地瘫坐于地上,死死地抱着其怀中的中年妇人。

    而其怀中的中年妇人亦是没了呼吸。

    “广喜!赶紧过来看看你奶奶!”

    “你奶奶走了!她可是最疼你了啊!”

    老旧板车旁,一中年男子通红着双眼大声咆哮道。欟

    “虎子哥!别喊了!”

    “广喜他娘......广喜他娘也走了。”

    宋广喜身旁,一中年男子抽了抽鼻子哽咽道。

    “啥!你说啥!”

    “老三他媳妇也走了?!!”

    宋虎身躯一个踉跄险些被老旧板车绊倒,但仍满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宋广喜身后之人。

    待见其再度点头后。欟

    宋虎身躯再度一个踉跄,终是瘫坐于老旧板车之上。

    “直娘贼的!老三被人杀了,老婶子走了。”

    “老三他媳妇也走了。”

    “好好的一个家,说没就没了。”

    “这直娘贼的什么世道啊!”

    宋虎瘫坐于老旧板车上,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老旧板车。

    不多时拳头上便渗出丝丝血迹。欟

    而其则好似完全感受不到疼痛般。

    仍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老旧板车。

    好似唯有这般,才可令其心头好受些许。

    一时间。

    板车方圆百步内。

    除时不时响起的呜咽声外再无他声。

    足足数十号宋家村村民好似皆被人于心中塞了一块大石头般。欟

    不知过了多久。

    远处官道上忽然传来数道马蹄声。

    闻得马蹄声的一瞬间。

    宋虎急忙抬头望去。

    只见五名衙役簇拥着一辆马车快速奔来。

    而驱车马夫身旁另有一人。

    那人赫然正是宋家村前去报官之人。欟

    见此。

    宋虎急忙强行打起精神上前相迎。

    不多时。

    马车快速停靠于老旧板车三步外。

    为首一衙役急忙翻身下马行至马车车厢后方。

    “李仵作。”

    为首衙役掀开车帘躬身作请。欟

    “有劳钱铺头了。”

    一头发花白的老者自车厢内缓缓走出。

    在其身后,一年轻人手捧着如药箱般的小箱子仅仅相随。

    不待宋虎相迎。

    李仵作便带着小徒弟直奔老旧马车旁的二人行去。

    “先将老夫人请至一旁吧。”

    李仵作行至近前,打量数眼随即侧首看向宋虎。欟

    “啊,好好好。”

    宋虎呆愣数息随即连忙上前挪开了老妪尸身。

    待老妪尸身被挪开。

    李仵作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宋老三尸身温度。

    随即解开了宋老三身上粗麻衣衫。

    随着粗麻衣衫逐一解开。

    一破布手绢与数团混合着泥土的青苔瞬间浮现于众人眼前。欟

    “唉,又是一苦命人啊。”

    李仵作长长叹息一声,随即再度满脸认真地验起身来。

    “胸口一处利刃贯穿伤。”

    “此乃致命伤,凶器当为一柄匕首。”

    “死者身躯仍有些许余温,且周身血迹呈褐红色。”

    “死亡时间当在两个时辰左右。”

    “而后脑勺处的磕碰伤,左臂三、右臂四,共计七条抓痕,以及左小腿,腹部各两处踹痕。”欟

    “当为行凶者在死者死后可以伪造。”

    李仵作拍了拍手站起身来,随即看向身旁手持狼毫笔不断记录的小徒弟。

    待小徒弟记录完毕后。

    李仵作接过狼毫笔与验尸册,随即走向不远处的钱捕头。

    “钱捕头。”

    “不似同一人所为。”

    李仵作行至近前,随即将手中验尸册以及狼毫笔递予钱捕头。欟

    “不似同一人所为?”

    “那可麻烦了!”

    “这已经是今天第十一个了。”

    钱捕头紧锁着眉头接过验尸册,随即提笔于验尸册上书写出自己名字。

    “最近不太平啊。”

    李仵作接过验尸册以及狼毫笔,满脸惆怅地叹息道。

    不多时。欟

    来也匆匆的衙役与仵作。

    再度去也匆匆。

    除数声节哀以及场面话外。

    再未留下丝毫。

    “唉。”

    “就这么白死了?”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欟

    老旧马车旁。

    宋虎心中五味杂陈地凝视着衙役消失的方向许久许久。

    “这该死的世道!”

    不知过了多久宋虎渐渐回过神来,怒骂一声随即脚步虚浮地朝着仍瘫坐在地上。

    双目无神地死死抱着中年妇人的宋广喜行去。

    “广......广喜。”

    “先......先将你爹娘还有你奶奶带回家吧。”欟

    宋虎行至近前,直感阵阵口干舌燥。

    “家?”

    “虎子叔,我......我还有家吗?”

    宋广喜缓缓抬起头来,艰难地开口问道。

    “虎子叔......”

    “我没家了,我没家了啊!”

    不待宋虎开口回答,宋广喜红肿的眼角再度留下两行眼泪。欟

    “唉!”

    “这直娘贼的世道!”

    宋虎闻言鼻子一酸,忍不住地直拍大腿,口中更是除了连连怒骂外,再也说不出他言。

    “广喜,听你虎子叔的先带你爹娘还有你奶奶回去。”

    “是啊广喜,总不能让你爹娘还有你奶奶一直呆在这儿吧。”

    “广喜,先回去吧,总有一天会抓住那杀害你爹的狗杂碎的!”

    “广喜,先带你爹娘还有你奶奶回去,咱们先把后事办了,剩下的事等你爹娘他们入土为安后再说。”欟

    “广喜听你二爷的,剩下的等以后再说。”

    一时间宋家村村民无不纷纷上前安慰。

    那宋老三虽嘴臭且碎嘴,但其与宋家村的人缘终究还算不错。

    且那宋家村老老少少多少都沾点亲带点故。

    宋广喜闻言轻轻放下怀中妇人。

    缓缓站起身来,随即重重跪地,无言地大叩三个响头。

    不多时。欟

    瘦弱不堪的宋广喜死死咬着牙齿。

    一步一个脚印地拉着老旧板车艰难地朝着宋家村挪去。

    而那老旧板车上赫然躺着他再也唤不醒的爹娘和奶奶。

    身周。

    数十名宋家村村民无言地默默相随。

    非是他们心狠不愿帮忙。

    而是。欟

    这车只能宋广喜来拉。

    与此同时。

    宋家村十余里外的另一处偏僻官道上。

    一骑马男子神情漠然地将三袋粮食扛于马背上。

    “第二十七个了。”

    “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能比我杀的多。”

    骑马男子咧嘴一笑,随即翻身上马不慌不忙地朝着偏僻处行去。欟

    而在其身后。

    数名身着粗麻衣衫之人,圆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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