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乱-《独行千秋夜》
这样想来,小八脸上变得越来越凝重,这刘永喜真的是藏得很深的一个人,身边的婢女是如此高手,恐怕在榕城内可以横行无阻,但却一直隐忍不发,被另外两家打压欺负,从不反抗,这其中定然藏着什么秘密。
看来自己得万分小心了,小八心中暗暗想到,自己刚刚催动黑线进入香满楼的内堂直接朝着雅间而去,是因为觉得香满楼里没有高手,即使自己随意催动黑线也根本不会被发现,但没想到这香满楼里竟然藏了一位化境三阶的高手。
而且这人之前还与自己接触过几次,自己都忽视了,是自己太大意太放松了,自从与游子方小渔儿一起南行,自己变得越来越放松,甚至有些随意了,刚刚若是自己知道有高手潜藏在内堂,绝不会如此鲁莽催动黑线直朝着雅间而去。
只要自己凝神控制阴鱼,黑线是可以悄无声息潜入雅间的,即使是有化境的高手在,也很难发现黑线,那样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可以监听刘永喜他们的情况了,可惜自己的大意被对方察觉到了异常,有了防备之心。
想到这里,小八摇了摇头,走至屋顶边缘,纵身一跃跳了下去,下一瞬,小八的身形重新出现在了房间内。
这是一个心烦意乱的夜晚,小八睡不安稳,每每想起楼下内堂雅间内的刘永喜和翠娥,他就浑身紧绷,没办法放松,在床上闭着眼睛硬躺着。
离这里相隔数条街巷的陈家当铺二楼,丝丝缕缕的檀香飘荡,这檀香是从一尊铜制三足球形香炉中散发而出的,香气淳厚绵密,回味悠长,香炉后面是一山水浮雕屏风,屏风将不大的居室隔开,屏风外设有香炉,茶台,铜灯,以及两把对置的交椅。
屏风内设有一方软榻,榻上之人留着山羊胡,是一位中年男子,此刻正打着呼,熟睡着。
不大的居室内空气微微流动,有东西带动了居室内的气流,一道黑影无声地穿过屏风,来到软榻之前,黑影一袭黑衣,头上也被兜帽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漏出一双乌黑的眼睛,这人悄无声息地进入房间,细细观察会发现,房门被开了一道两指宽的缝隙。
寒芒闪动,黑衣人手中多出一柄两指细长剑,直指床榻,床榻上熟睡的男子似乎是被寒芒惊动,脸上显露不安之色,紧接着神色挣扎,双眼猛然睁开,其视线里是一柄细长的剑直直对准自己,男子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唰的一声轻响,剑影闪动,倒映在男子惊惧的瞳孔中,黑衣人自其眼中渐渐消失,瞳孔中神采溃散,只留下临死前的惊惧与茫然。
散发檀香的居室内,床榻上的男子瞪着双眼直挺挺地躺着,其咽喉处,一道两指宽的空洞赫然醒目,只是这可怕的伤口处没有流下一滴血。
次日清晨,霸街陈府,正厅处。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陈全神色难看的望着眼前跪伏在地的男子,那男子年纪不大,身着陈家商铺统一的服饰,是一名当铺里的伙计,此刻正泪流满面的在地上恸哭着“平常掌柜早早就会打开铺门,挂上牌子,今日我们几个伙计去的时候发现没开门就感觉不对劲”
“呜呜,掌柜的他死得好惨啊,定是那马家贱人,她与掌柜的争执时就放过狠话,不会轻饶我们,没想到白日里被陈全老爷震慑而走,半夜就潜回行凶!”说话的伙计语气中带着恨意,掌柜的向来对待他们几个伙计不错,能遇上不错的掌柜,又背靠陈家这棵大树,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如今突发横祸,怎让他不难受。
陈全在听得对方禀报完情况后,脸色越来越难看,挥手示意对方先退下,他则是站起身绕过正厅里立着的屏风,前往后院当中。
陈府后院,鸟语花香,此地种植着各种各样的鲜花,其中许多名贵的品种都是从外面运输而来,院内种着四棵长势极好的槐树,槐树上几只羽毛艳丽的鸟儿并排立在枝丫上,院子的中央,是一张石桌,两对石凳,一身穿深色长袍的男子坐在石凳上,看着什么。
陈全走入后院,向着男子走去,靠近了,只见石桌上摆放着一册颜色发黄的书,坐在石凳上的男子正翻看着眼前的书,对陈全的到来丝毫没有表示。
陈全走至其身边站立,双手作揖,躬身道。
“叨扰前辈清修,晚辈实在是逼不得已,昨夜里霸街新开的当铺出了事,掌柜横死在二楼居室内,现场没发现任何痕迹,晚辈这才来向前辈讨些指点,希望能得到些指教!”陈全话音非常诚恳,言辞恭恭敬敬,体现其对眼前之人的尊重。
“你认为是何人所为?”男子不抬头,眼睛继续注视着眼前的书页,但嘴中却传出低沉的语音问道。
“晚辈认为是马家的马全依所为,根据伙计们对现场的描述,当铺掌柜死在床榻上,咽喉处留有两指宽的剑伤,一击毙命,伤口处没有流下一滴血,这种手法正是马家的瞬凝剑法特有的凝血之法,每一剑出手,招招对准要害,在剑身洞穿对手的瞬间就会凝结对方伤口处的血液,使其伤口处不流血,但剑气早已沿着经脉游走全身,对手的真正死因是全身经脉寸寸断裂,几乎是瞬间而亡”陈全恭敬地将自己的分析说出。
“瞬凝剑法”
“熟悉,我就中过一剑,那剑气沿着经脉窜动,还好老夫体内气场深厚,将那剑气冲散逼出体外,否则也是悲惨下场啊”石凳上坐着的男子闻言,停顿了片刻,合上手中发黄的书页,语气幽幽的说道。
“陈贤长老见多识广,又实力超凡,晚辈想请前辈一并去现场确认一下,看看是否真是瞬凝剑法所为,如果真是,那就能确定是马家所为,晚辈会竭力讨回说法,不会让陈家受此欺辱”陈全语气沉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