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冬去(六十五)-《一念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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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云听议事堂里议论起正事,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她并未远去,直到诸将散尽,才重新进去找裴渊。

    天色已晚,他独自坐在堂中,单手撑头,双眸紧闭,眉头微微蹙起。

    晚云现在多少察觉了,阿兄在诸将士跟前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稳重做派,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展露疲惫和忧虑。

    她提着食盒,里头汤药和粥糜。吃饭喝药全都错过了时辰,但补上总好过缺席。

    “阿兄。”她轻声唤道。

    裴渊慢慢睁开眼,看见她单手扶着门柩,忧心忡忡地看他。

    他凝视片刻,唤她上前。

    晚云落座在案几一侧,依次递给他肉穈粥和汤药,督促他一一用完。

    裴渊几天前的那场大病,在晚云的照料下恢复神速。可晚云依然觉得太慢。今日出了这件事,她有预感,裴渊又要忙碌起来了。于是她微微走神,又在心里头盘算起药方。

    “在想什么?”裴渊问道。

    晚云回过神来,摇摇头,给他倒了杯茶水,问起谢攸宁的事:“阿兄,三郎不会有事吧?”

    “不会。”裴渊安慰道:“三郎不是鲁莽之人。他自有法子应对。”

    晚云想起从凉州奔赴玉门关的路上,都是谢攸宁在安排和解围,他确实在行军上经验丰富。只是由此西去便是关外,荒凉不说,还四处散布着戎人残兵,危险重重。可他只有一个人。

    她不由得蹙起眉头:“他为何只身前去?为何不多带些随从?”

    裴渊是懂谢攸宁的。他多少有点赎罪的意味。

    三月之令异常艰难,他选择铤而走险是不想连累别人。若能取戎王首级,那最好,算将功补过。若不能,则已经经全力以赴,至少死得其所。

    他缓缓道:“三郎一直自责,把将黎的叛逃和死归结在自己身上。”

    果真如此。

    “为何他总是想不通?”晚云不由得埋怨道。

    裴渊轻轻摇头:“并非想不通。只是这么想,要容易些。”

    迎着晚云困惑的眼神,他继而解释:“三郎始终不愿意相信将黎是那样的人。若把一部分错归在自己身上,将黎就没那么可恶,这样他心里会好受些。”

    这傻子,晚云不由得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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