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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水轰然决堤，默默就那样仰头让泪水肆意横流。郎月避开目光，云峥清了清嗓子。

    任楚蹲下来张开双臂，默默扑到任楚怀里，撕心裂肺地喊道：“爸爸，爸爸……”

    嘉兰还有张姨她们被惊动，许无朋抱着狙击枪凑到门口，脑袋缓缓从门口伸出来，看着抱在一起的任楚和默默。

    许无朋转头看着嘉兰，低声说道：“兰姐，你惨了，没过门就要当妈了。”

    剔骨刀架在了许无朋的脖子上，许无朋缩着脖子惶恐往回退。任楚轻轻拍着默默的后背，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这个小女孩。

    谢兆新在一个军官陪伴下走过去，默默在外人面前几乎不说话，最初人们还以为她是哑巴，直到谢兆新出现，默默才开口，不过话依然不多。默默现在歇斯底里哭喊，许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迅速惊动了谢兆新。

    嘉兰她们让开门口，郎月用力搓脸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出去说道：“恭喜老谢，人厨子要收默默为女儿，你们也算是亲戚了。”

    谢兆新身体摇晃一下，默默和他这个舅舅也不亲，父母罹难对这个孩子的打击太大了。现在默默成为了人厨子的女儿，她总算有了依靠，这个年纪不大的养父，比谢兆新的地位重要多了，这是郎月军中的基石。

    云峥对张姨点点头，说道：“默默，别哭了，换件新衣服，晚上给你和任楚举办晚宴，大家见证你们父女关系，这么开心的日子，哭红眼睛就不好了。”

    任楚擦去默默的眼泪，默默露出笑容，然后泪水和鼻涕同时喷出来，任楚抿嘴露出恶心的样子，把默默的小脸擦干净说道：“别哭了，哭得我心里难受，去打扮漂亮一些。人厨子的女儿，可不能让人笑话。”

    默默被哄走，终于清静了，任楚叼上一支烟，没有点燃坐在那里发呆。父亲续弦，然后任楚就赶不到亲情了。母亲离世，父亲疼爱后妻和他们的儿子，任楚几乎就是家里的眼中钉。

    任楚从来不对别人说这些，反而总是把家里祖上出过御厨的事情挂在嘴上，仿佛他得到了家里的真传，未来就是任家的当家人模样。

    谁心里苦谁自己清楚，不完整的家庭，带来的创伤不是任何言语所能愈合。只是还没结婚，就有了一个女儿，任楚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影子挡住了门口的光线，眼睛发红的任楚没有抬头，嘉兰抱住任楚的脑袋，让他的脸颊埋在自己怀里。

    两个人就那样静静沉默着，良久，嘉兰说道：“我很小的时候，父母车祸丧生，云爸云妈收养了我，他们是真的把我当做了亲生女儿，这是不幸中的最大幸运。”

    任楚嗯了一声，声音有些闷，似乎鼻子不通气。嘉兰感到怀里有湿漉漉的感觉，任楚哭了。

    嘉兰装作什么也没有察觉，她温柔抚摸着任楚的后脑勺和脊背说道：“末日来了，有一个家就是最大的幸福，我们要幸福地活着，活一天就是赚一天。”

    任楚抱住嘉兰的腰肢，嘉兰用力吸气，把自己的泪水憋回去，让自己平息之后说道：“今后没必要的话，就不要出去了，太多可怜的人，你帮不了那么多人。看到了之后你会不忍心，眼不见心不烦吧，好不好？”

    任楚迟疑良久说道：“能帮一个算一个，入冬之后会更惨，其实我更想杀人。”

    嘉兰诧异，任楚偷偷在嘉兰衣襟抹去泪水说道：“末日不过是一场灾难，那些趁火打劫的人会让灾难雪上加霜，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寄生虫，杀一个坏人，救一群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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