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没有惊动床上的李银航,两人裹着一身寒气,重新钻进被窝。 南舟的身体在江舫的帮助下慢慢回暖。 然而,他的心情并不很好。 他在想谢相玉的话。 以前,他没有很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谢相玉却让他不得不想了。 如果……舫哥和银航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呢。 他们会很在意吗。 南舟翻了个身。 他不喜欢隐瞒。 之前,他是觉得没有必要说。 现在,他承认自己有点在意了。 只是关于自己的事情,南舟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怎样说才好。 黑暗中,江舫一直在注视着南舟的背影。 南舟显而易见的不开心着。 江舫大概能猜到缘由。 在长久的、温柔的注视后,江舫无声深呼吸几下,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抬起了手来。 ——他松开了自己choker的链扣。 choker顺着他流线的肩颈滑落到枕头上,银链发出细碎的响动,吸引了南舟的注意力。 南舟微微侧斜过身来:“还没睡吗?” 江舫低低笑了一声。 南舟:“……啊。我也是。” 江舫靠近了一些,温热的呼吸拂到了他的侧颈。 他含笑说:“睡不着的话,我跟你讲个睡前故事吧。” 南舟翻过身来:“嗯。你……” 他突然发觉江舫的choker不在原位了。 窗外淡淡的月光淅淅沥沥地洒过江舫的身体,将他颈部优美的线条和凝白的光泽烘托得格外鲜明。 堪称完美。 但在那完美之上,却落了几笔乌黑的阴霾。 江舫似乎没有读懂南舟眼中的疑问,自顾自开始了他的故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江舫吗?” 南舟好奇地想去抚摸,却被江舫半路截住了手腕。 “……江是我母亲的姓。我父亲叫克鲁茨蒙托洛卡。” 说着,江舫拉着他的手腕,引导着他将食指落在他颈间的那片阴霾上。 江舫半闭着的眼睛在细微地发着颤,另一只手拳心攥得发烫。 他强忍着内心的羞耻和掩盖住自己不完美的强烈冲动,把颈侧完全展示给他,由得南舟用指尖好奇地摩挲自己颈侧的刺青。 江舫努力平稳了情绪,温声说:“他的名字缩写,是这样的。” ——k&m。 南舟用指尖感受着他颈部刺青,和刺青掩藏下的淡红色伤疤。 指尖下的皮肤温热柔软,但只有那处的皮肤,因为伤痕,摸起来是紧绷滞涩的。 江舫轻声说:“他去世很多年了。” 南舟按着他的刺青,轻轻揉着,想要替他缓解那种异样的紧绷感:“你把名字刻在这里,是很爱他吗?” 江舫:“是的,我很爱他。” “……但是,我的那点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我的母亲。” …… 江舫的童年,是十分幸福的。 他早已淡忘了他父亲的职业,因为在他有限的记忆里,父亲是那样的无所不能。 他们一家生活在基辅州的一处小教堂旁。 父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宗教信仰。 他唯一的信仰,就是他的家庭。 父亲带他去世界邮票展,教他用简单的德语询问引导员关于他感兴趣的那张旧邮票的历史。 父亲会在下班后来小学接江舫放学,父子两个在街边分吃一个基辅肉饼后,拉钩不告诉母亲,再牵着手回家。 父亲喜欢冰球,母亲不答应给他买门票时,他就会小孩儿似的抱着母亲的手臂撒娇。 在江舫的印象里,父亲是丰富、生动、充满活力的乌克兰青年。 他温和,爽朗,总是喜欢大笑。 相比之下,江舫对母亲的童年印象就很单一。 他只记得她很美。 是所有人交口称赞的那种美。 还有,她非常非常爱父亲。 小时候的江舫觉得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 有一年情人节的早上,母亲因为迟迟没有听到父亲的“情人节快乐”而生了气,故意把碗碟声弄得很大。 本来想把告白留在晚上的克鲁茨先生提出了约会,却被气鼓鼓的母亲拒绝了。 克鲁茨先生走出厨房时,小儿子刚刚喝完麦片。 他抬起头来,小大人似的用乌克兰语问:“我们的天使生气了吗。” 克鲁茨先生:“好像是的。” 小儿子说:“100格里夫纳。我帮你把天使追回来。” 克鲁茨先生笑道:“哦,我听到什么了?这是一笔再好不过的交易了。” 小洛多卡先生,年仅八岁的江舫拍拍他的腰,转身回到房内,快速换上了一身小西服,取了一枝玫瑰花来,款款走进了厨房。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