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情生意动-《白昼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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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山河落英缤纷,无端撩起想要厮守终老的妄想痴心。

    夜深人静时,情绪最易泛滥,人们常常为深夜做出的决定后悔。好在虞小婵意识清明,第二天睁开眼睛看见躺在自己身边的邵颍川时,只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完全忘记昨夜的狼狈,注意力全被他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楂吸引。

    其实是很清秀俊朗的长相,唇红齿白,甚至嫩了些。回想之前他乔装打扮的模样,她忽然有点想念第一次在无人区遇见他时,粘在他下巴上浓密的假胡子。

    她这么想着,就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下巴,谁知道邵颍川早就醒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瞎摸什么呢?”

    说了话却没睁眼,虞小婵挣了挣,没挣脱,瞬间有些气恼:“醒了还装睡。”

    “还不是你的手不老实。”邵颍川无辜地为自己开脱。清早时分,他又刚醒,声音还有些沙哑,语调里透着一股慵懒,落在虞小婵耳朵里就是活脱脱的勾引。

    被一个男人的神秘身份激起好奇心,又沉迷于他的颜值,现在是要连声音都一起“粉”吗?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真要变成小迷妹了。

    不想和邵颍川在床上继续纠缠,总觉得这个地点怪怪的,她飞快地爬起来洗漱,回房间时看见他已经占据了整整一张床。

    她叉腰站在门口,使劲敲了敲门:“喂喂喂,这里是我的房间啊。”

    邵颍川继续霸占她的床:“你的床好舒服。”说着睁开眼睛和她商量,“我们换一下房间吧?”

    “为什么?”她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邵颍川严肃地解释:“我住的那间太少女心了,无力驾驭。”

    “哈哈哈哈!”

    理由很有说服力,她痛快答应,可是很快就后悔了。

    他们打算今天带绵绵去做绝育手术,顺便再去宠物店买些玩具。出发前邵颍川正准备在卧室里换衣服,洗完澡的虞小婵推开门就进来,风风火火地在化妆镜前坐下,抬头看到镜子,才注意到把腰带解了一半的邵颍川。

    她和镜子里的邵颍川默默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她“噌”地站起来胡乱拿走了桌子上常用的瓶瓶罐罐,夺门而出。

    绵绵做完手术,整只猫都很蔫,到了晚上临睡前一直缩在房间角落里无精打采。虞小婵不放心,怕它挂掉,小心翼翼去敲邵颍川的门,这次她学乖了,听到里面说“请进”才推门。

    邵颍川看见她却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这件睡衣出镜率可真高,在西北的时候就穿过,只不过当时外面还有一件披肩,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

    性感黑蕾丝,细长小吊带,领口开得深,裙身也很短,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把目光落在哪里,最后只好看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嘴。

    嗯……润唇膏的颜色很适合她。

    她抱着绵绵走过来:“你看看,它这么老实正常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像躲妖精似的往旁边挪了挪,她还以为是给她让位置,顺势就坐在了床边。绵绵在她怀里缩成一团,邵颍川按照她的要求查看猫的状态,但总是不可避免地看到她的领口,他干脆从她怀里接过绵绵,确定猫没事才还给她。

    虞小婵抱着绵绵离开的时候,邵颍川突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嗯?”

    他问得直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穿成这样是想让我看吗?”

    这话如果别人说就是自作多情,但是说话的人是邵颍川,虞小婵觉得自己心里的小九九突然就被他看穿了。对啊,她身材这么好,就是想给他看,想勾引他,这年头谁规定勾引单身男人犯法呢?只不过他可以当面揭穿她的目的,但她不能承认,承认了就输了。

    她抱着绵绵站在那里,狡黠地笑着:“邵先生可真没见识,谁说我穿成这样是给你看的?我平时日常私服比这件睡衣还性感的有的是,这都什么年代了,吊带短裙满大街不都是吗?我要是真想让你看,我就什么都不穿了。”说完,她性感地咬了一下唇,随手就把肩上的吊带拨弄了下去,挑衅地说,“比如这样。”

    看她说话百无禁忌的样子,邵颍川觉得有点意思。

    他舔了舔唇,猝不及防地下床向她走去,虞小婵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他堵在了墙角,她抱着绵绵强装镇定:“你想干吗?”

    他笑得不怀好意,伸手帮她把肩带挂好,戏谑道:“暂时还什么都不想干,就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要是再穿成这样进来,我可不敢保证你还有穿这件睡衣的机会。”

    虞小婵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你什么意思?”

    邵颍川笑:“你猜呢。”

    经过这一晚的“恐吓”,虞小婵嚣张的气焰收敛了许多,之后两天乖巧地窝在房间里当鹌鹑。邵颍川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三番五次来敲她的门,借口也是五花八门。

    多以找不到东西为由,虞小婵觉得这种借口烂透了。

    直到邵颍川再次敲响她的门,她终于忍不下去了,扯着嗓子跟他公然叫板:“这次是找不到打火机还是找不到烟盒啊?”

    邵颍川走进来,看到她正盘腿在床上打坐,便闲庭信步地靠在门口,举重若轻地说:“钱包,之前放在这个房间没拿走,应该就在那边床头柜上,你帮我拿一下,我就不进去了。”

    虞小婵好不容易给脚指甲涂好指甲油,继续涂手指甲,间隙里不情不愿地瞥了他一眼,怼他:“没看见我在忙吗?自己拿。”

    获得进入许可,邵颍川耸耸肩,大摇大摆走进来,找了一圈都没见到钱包的踪影,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嗤笑:“没找到?钱包自己长腿跑了?”

    他从床头柜前站起来,转身看虞小婵此刻僵硬的姿势——她靠着床头靠垫坐着,一双腿笔直,不敢动弹分毫,两只刚刚涂好指甲油的手乖巧地放在腿上,五指分开,静静等待它们彻底干透。

    他觉得好笑,女孩子这种生物好像为了美什么都能忍,心甘情愿花几千块烫个头发,浪费七八个小时去做护理,大汗淋漓练习瑜伽好像都是回本买卖,麻烦一点、折腾一点、累一点都值得。

    她选了网上正流行的色号搭配,暖灰褐和鲨鱼灰,但直男邵颍川欣赏不来,扫了一眼,轻蔑地说:“涂成这样哪里好看?”

    虞小婵翻了一个小s式白眼:“又不给你看,我自己取悦自己不行啊。”

    邵颍川不置可否,只是视线却被她身后的东西吸引,在虞小婵猝不及防间忽然倾身凑到了她的面前,她被这动作吓得一愣,仰着头,浑身僵直地看着他。

    她突然感到紧张,邵颍川看出了她的内心活动,又故意凑近了些。

    9月,晚风习习,窗外月皎洁,窗内纱多情。时间好似静止了一样,虞小婵只觉得他的脸越来越近,直到清晰地看见了他浓密的眼睫有多长,她才如梦初醒地意识到要把他推开。

    邵颍川好像会读心术,一眼识破她,贴着她的耳畔,轻声说:“别动,指甲会花。”

    她果然被这句话哄住,一动没敢动。邵颍川的嘴角噙着恶作剧成功的微笑,长臂一伸,在她身后的枕头底下摸到了自己的钱包。

    “找到了。”他把钱包拿到她的面前,看她的脸色由红转黑,继续火上浇油,“你是不是以为我要亲你?”

    虞小婵气急败坏,顾不上新涂的指甲了,一拳砸在他身上:“邵颍川,你无聊!”

    他吃痛“咝”了一声,捂着胸口,痛心疾首:“下手怎么这么重,我伤还没好呢。”

    她听了紧张起来,正要问他有没有事,他的手机却响了。邵颍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顿时收敛了脸上的玩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虞小婵,将食指贴在唇上示意她别说话,又清了清嗓子,才按下接听键。

    也没和对方说什么,都是他在这头答应,最后说:“我马上过去。”

    听他讲完电话,虞小婵发现他脸色不对,紧张地问:“怎么了?”

    邵颍川没作解释,只匆匆留下一句“我先出去一趟”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电话是队长打来的,听说康珈有了新动作,紧急召集大家商议下一步行动。他这一走就两天没有音信,虞小婵跟着胡思乱想了两天。打他的电话无人接听,发微信没人回复,能尝试的联络方式都试过了,所有留言都石沉大海,他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存在过似的。

    邵颍川离开的第一晚,虞小婵等了他半宿,半梦半醒时听见客厅传来声响,她腾地坐起来,满怀期待冲出去,原来是绵绵打翻了茶几上的杯子。

    他不在,绵绵再萌也没心思陪它玩了。被冷落的绵绵学会了自娱自乐,于是开始上蹿下跳寻找新鲜玩意儿,打翻杯子不过是小事故。可是新买的独家定制款,被它这样打碎真是糟蹋了。她看地上一摊水渍,心里越来越窝火,劝自己把火压制下去,再看满地碎玻璃碴,耐着性子蹲下,把跃跃欲试要玩玻璃碎片的绵绵抱走了。

    小猫毛茸茸的,叫着喵喵的小奶音,脖子上还挂着邵颍川上次在宠物店帮它挑的鱼骨头挂牌。她说服自己,绵绵是无辜的,等邵颍川回来新账旧账全算在他头上。

    到了第三天,她觉得邵颍川应该不会回来了。

    最初想尽一切说辞把他带回家里养伤,无非是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真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始终没有直接问他的身份来历,这些忽然变得不重要了。

    唯一重要的是,和他在一起,她很开心。

    天气转凉,宝澄结束飞行任务回来,一直在“少女的制服诱惑”群里嚷嚷着想吃火锅。虞小婵实在没心情陪她去逛街下馆子,敷衍地回复:“不如买菜来我家吃好了,前阵子新买的锅子还没用过。”

    于是群里的少女们纷纷响应,有男友的又带上了男友,最后整个机组的同事差不多都来了。人一多就热闹,没工夫再想别的。虞小婵主动包揽了全部的琐碎劳动,给大家伙支桌子、洗菜叶、切肉片,厨房餐厅两头跑,伺候这帮小妖精吃饱喝足,她才洗手入席坐下。

    大家围着火锅敞开了吃喝,她坐在中间没有胃口,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干脆又起身去厨房准备新的食材。

    没人察觉到她的怏怏不乐。

    江湛中途离席去厨房冰箱里拿冰镇饮料,才注意到她正对着灶台发呆。

    他静悄悄靠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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