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及笄将至-《美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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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衿则道,“我舅这是发财了呀。”跟沈瑞打听,“不都说,帝都居,大不易么。”
沈瑞就说起沈素在帝都的事来,“开始到帝都,帝都啥都比咱们县里贵,咱们县里,一两银子也能买一头羊了,在帝都,二两银子才只得半头。幸而大爷是做官的,朝廷有专门给官员租的宅子,倒是便宜,一月五百钱房租,再加上大爷的俸禄,日子也还过得。如今大爷还在翰林,已是正六品了,大爷办了那个给举子们讲课的书院,唉哟,办书院比做官的俸禄可多多啦。说来还多亏了子衿姑娘那次托人捎银子去,大爷说啦,书院有子衿姑娘一大股儿……”
何老娘笑眯眯地,“唉呀,亲家小舅爷忒客气。”又问,“办书院真这么赚钱?”
“开始人不大多,办的时间久了,有了名气,生意就好做了。如今家里已置办了宅院,不再租房子了。”沈瑞说话很实诚,道,“我是跟着镖局的人一道来的,到了州府,先去见了孙老爷,孙老爷给找了咱们县里何忻老爷家的柜上,在他家借了一匹马先过来的。”
何恭看完了信,将信折了揣袖子里,笑道,“这不是外人,阿忻族兄与我们住的也近,一会儿叫小福子把马牵去就是了。”
沈氏同翠儿道,“让小福子弄些黄豆清水,把马喂饱。”
翠儿连忙出去办了。
翠儿出去找丈夫去喂马,见丈夫与进喜在说话,进喜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道,“福子哥你忙吧,我先回了。”
翠儿还问,“怎么了,进喜来可是有事?”
小福子哭笑不得与翠儿说了,翠儿笑,“这个进喜,可真会胡思乱想。”说了喂马的事,小福子道,“我已喂了。倒是你去跟周嬷嬷说一声,晚上多添几个菜,看看厨下的东西可够,不够你来与我讲,我现买去。”
翠儿点头又去了厨下。
沈瑞回来,何家晚上很是热闹了一回,虽沈瑞只算下人,何家规矩没这么大,让他一起上桌吃了,桌间聊些帝都的事,听沈瑞说起帝都风情,都十分向往。
沈瑞还说,“念少爷中了案首,大爷也欢喜的很,想着今年秋闱姑爷和念少爷定要下场的,帝都里宅子都预备下了,大爷说那宅子就是给念少爷和子衿姑娘成亲用的。”
阿冽道,“舅舅想的可真长远。”
何老娘乐呵呵地,“长远还不好。”从法律上讲,阿念就是沈素的儿子啊,还是长子涅~
大家十分欢快,直至晚饭后,沈瑞一路车马劳顿,沈氏令他先去歇了,何老娘也打发孩子们都散了,自己叫了丫头片子到屋里欣赏沈素给自家丫头片子的金首饰,何老娘拿在手里对着灯细细观量,与余嬷嬷道,“现在日子是好过了呀,咱们年轻时,不要说这样精致的首饰,我那会儿叫我那死鬼爹给我打个韭叶儿宽的素圈儿金镯子,死鬼爹还跟要剜他肉似的,哪儿见过这个。”
“是啊,没这些花样,也没这样精致。”余嬷嬷道,“可真好看,看这鹊登梅的簪子,多喜庆啊,寓意也好。不知金匠师傅如何打制出来的,比画儿上画的都真。”
何子衿自己已经臭美的簪了一支在发间了,她人生的明眸皓齿,乌发如云,又正是好年岁,不要说戴这样精致的金簪,就是一支木簪插发间也是别有韵味儿。余嬷嬷拍手赞道,“这东西,也就配咱们大姑娘戴了。”
何老娘虽然心里颇是赞同,嘴里还是道,“就知道臭美。这可不是寻常戴的,等你及笄时再戴,我先给你收起来吧。”
何子衿道,“总收着做甚,明儿我就戴。”
何老娘又说,“真个不存财的,眼瞅就及笄礼了,这会儿戴了,及笄再戴就显不出新鲜来了。”
三人瞧一回首饰,商量一回戴首饰的时间,何老娘定要何子衿及笄礼戴出来,何子衿拗她不过,何老娘就欢欢喜喜的替自家丫头把首饰收起来了。何子衿这倒是很放心的,何老娘这把年纪,兴许就是常收东西的缘故,记性尤其好,家里多少亩田,里头有多少是何子衿的私房,多少是家里的田产,每年收成多少,何老娘说白头头是道,脑筋极清楚。
何老娘屋里唧咕首饰的事儿,何恭与沈氏也在屋里说话呢,沈氏问他,“阿素经你的信呢,给我看看。”
何恭道,“你看了可别着急,也没什么要紧事。”
“什么事啊。”沈氏取了信看,这一看,不由脸色微变,咬牙轻声道,“这世道也是无眼,怎地叫那贱人就发达了呢。”
何恭轻声,“到底是阿念的亲爹,别这么说。”
沈氏道,“就怕以后事多。”
何恭收了信点在灯上烧了,安慰妻子道,“这就是你想的多了,阿素不过是跟咱们说一声,交个底。倘真是什么要紧的干系,阿素在信中肯定会说的。何况,怕是那边儿根本不知道有阿念这么个人,你想想,这些年,也没人来找过阿念。行了,咱们心里有数就行了,别多想。”
沈氏也便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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