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解谜篇(?))-《反派未婚妻总在换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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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夜悠悠,窗边拂过一抹随风而起的柳色。

    因蜡烛灭了火光,周遭只余下圆月相映,晚风掠过之际,携来一道熟悉的男音。

    “总算完事了!接下来只要等琅琊秘境就好了吧――g,谢小姐和裴渡的房间都熄灯了。”

    莫霄阳从客栈外进来,说到一半,猛地压低声音:“他们这么早就睡了?”

    “现在哪有很早。”

    虽然看不见屋外的景象,但孟小汀出声开口时,定是习惯性觑了他一眼,同样小声道:“已经大半夜了,而且他们俩今日苦劳最大,没有消停的时候。嘘,别吵到人家。”

    其实裴渡房间里的灯,自始至终就没亮过。

    谢镜辞悄悄想,从回到客栈直至此刻,他们一直待在她的客房。

    静室幽谧,多亏门外这两道猝不及防的交谈声响,撑在她身上的少年人似是终于回了神,长睫一动,做出欲要退离的动作,却又迟疑着停住。

    裴渡周身本就很热,这会儿心下一急,气息更是紊乱不堪地洒在她肩头。谢镜辞被挠得发痒,轻轻一颤,甫一抬眼,便看见他乌黑漂亮的眼瞳。

    他竟未如往常一般匆匆撤离,而是保持着伏于床前的动作,脊背微弓,用鼻尖小心翼翼蹭了蹭谢镜辞侧颈,声音小得快要听不清:“谢小姐……”

    低弱温驯,裹挟着若有似无的吐息,尾音化作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人的心脏随之颤动。

    尤其是在这种暧昧至极的环境里。

    仅仅因为这道声音,谢镜辞耳根又是一热。

    方才的攻势温柔又密集,她没缓过神来,羞怯的情绪仍未散去,即便努力试图让呼吸平稳,开口应声时,还是显得有几分乱:“嗯。”

    “我不会……像这样对你。”

    裴渡还是像在讲悄悄话,热气丝丝缕缕缠在肩头。他不善言辞,斟酌好一会儿语句,末了才闷闷道:“这样不好。”

    他不喜欢这个人物设定。

    无论如何,裴渡都无法接受利用权势地位的强迫之举,像这样对待谢小姐,更是对她的一种羞辱。

    至于那些蒙住眼睛、用绳索将她绑住,关在囚笼里的做法――

    少年长睫轻合。

    他当了一辈子的正经人,莫说那些花样,哪怕接近谢小姐、同她说上一句话都小心翼翼,这是他放在心口上的姑娘,裴渡不愿让她难受,也不想看她受委屈。

    至于……她若是不高兴,怎样对他都是好的。

    “我知道啊。”

    谢镜辞听他语气一本正经,说话时却还在轻轻喘,吐出的字句几乎全成了气音。这种感觉又正又蒙了点欲意,她心觉可爱,也模仿着裴渡的语气,把音量压低:“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小声地讲话?”

    她说着顿住,方才的紧张渐渐消退,抬手戳了戳裴渡脸颊:“你害怕被他们听见……误以为我们同床共枕呀?”

    不出意料,他果然身形一僵。

    “裴渡。”谢镜辞笑意没停,“你肩上的伤,好像裂开了。”

    裴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带了一身的伤。

    那些伤痕由邪气所生,都不算太重,然而叠在一起密密麻麻,同一时间发作,便引来火辣辣的撕裂剧痛。

    这不是最为关键的。

    一道凉风自窗台的缝隙悄然潜入,拂过少年人流畅有致的肌肉线条,他下意识觉得有些冷,旋即而来的,是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

    裴渡下意识抓了抓被褥。

    当系统声音响起之前,他和谢小姐正在为彼此擦药,后来她为他褪去外衫,又把里衣向下拉了些许。

    所以方才的他――

    少年剑修兀地起身,如同一只受惊的猎豹。然而他身形迅捷,面色却是仓惶窘迫,目光向下,一眼就瞥见自己半露的手臂,以及脖颈下的大片雪白。

    他连脖子都红透了。

    所以方才的他,就是以这样一副浪荡不堪的模样……欺负了谢小姐。

    裴渡不敢想象她眼中目睹的景象。单单是一想到这个事实,就能让他大脑发懵,连合拢前襟的动作都为之停住。

    他想拿脑袋撞墙。

    “没关系,都是系统的任务嘛。”

    谢小姐真是好心,即便见他如此狼狈,还是会温柔安慰,让他不至于太过难堪。

    裴渡心间腾起一股暖意,还没开口,便又听她若有所思地轻轻一笑:“而且就算以后没了系统……也还是要习惯这种事情,对吧?”

    不愧是谢小姐。

    多亏她一番话,裴渡更加手足无措。

    所幸这份无措里夹了浓郁的蜜糖,他怔忪一瞬,被喜悦冲昏头脑,半晌才侧头勾起嘴角:“……嗯。”

    他居然说了嗯。

    连裴渡自己都感到吃惊,识海里的元婴小人捂着脸滚来滚去,扭动不停,倏而又听谢镜辞道:“像方才那样,其实我并不讨厌。”

    裴渡微愣,自上而下地垂眼,与谢小姐四目相对。

    他之前力道不算小,她被压在床头,如今仍未起身。

    挽起的长发已有些散了,如云如雾,丝丝缕缕地散在被褥之中,其中一些拂过侧脸,衬出凝脂般的玉白肤色。她勾着唇轻轻笑,一双柳叶眼徐徐勾起,眸底尽是淌动着的月色,像是要溢出来似的,温柔又勾人。

    至于她脖颈间衣衫凌乱,隐约可见皮肤上浅浅的、因亲吻而生的红――

    他只觉心口被用力一烫。

    “因为是裴渡啊。”

    谢镜辞从被褥中起身,迎着月色,拢了拢散乱的鬓发,不是蛊毒,却比蛊更加灼人心魄,带了意味暧昧的笑:“人物设定只是一个外壳,只要是你的话,无论怎样做,我都能接受――所以不用太拘束哦。”

    什么叫“不用太拘束”。

    少年人薄唇紧抿,竭力放缓呼吸。

    ……他只怕忍不住。

    谢镜辞前一天四处奔波,第二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终于从睡梦里缓缓睁开双眼。

    村民们为庆祝蛊毒事毕,特意在凌水村前设了宴席,用以感谢谢镜辞等人的相助。

    莫霄阳和孟小汀昨晚在医馆忙到三更半夜,又将修真界里价值不菲的伤药分给了村民,不少人识得二人面孔,争相上前敬酒。

    “凌水村地处偏僻,又恰好在凡人界与修真界的间隙,两边不讨好,两边也都不想管。”

    一个汉子豪饮一杯,拍拍莫霄阳肩头:“若不是有诸位道长相助,我们村子恐怕就完了。”

    他身侧的少女怯怯道:“昨夜我娘险些撑不过住,多谢道长们送来的灵药。”

    话音方落,就有人随口接话:“我看莫道长一表人才,不知可有心上人?”

    莫霄阳从小到大在混乱的鬼域长大,没做过什么见义勇为的事儿,后来进入修真界,又往往因为魔修的身份遭到诟病,如今头一回被这么多人团团围住,竟少有地红了耳朵:“心、心上人?”

    他说着挠头,左思右想想不出个名堂,只得涩声答:“那个……细细长长,衣服上有像蛇一样复杂的纹路,能引雷挂冰,渡入灵力,同我斩妖除邪。”

    引雷挂冰。

    谢镜辞眉心一跳,看向他腰间别着的长剑。

    不愧是脑子一根筋的剑修,还真按着本命剑的模子找对象啊。

    “怎么样,”孟小汀看得乐呵,喝了口茶,传音入密,“行侠仗义的感觉还不错吧。”

    莫霄阳点头,悄悄应她:“只可惜没能赶上最后与温知澜的那一战。只希望到时候入了琅琊,能有机会活动活动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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