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一口忘崽牛奶》


    第(1/3)页

    出事后第六天,连绵不绝的雨终于停了。

    远处葱葱茏茏的灌木林变了颜色,从浓郁的绿变成黄绿相间,又掺了几簇火红,成了一道窗外的风景线。

    雨过天晴,阳光温煦。

    霍司承记忆里关于钟息和霍小饱的那个部分依然空白。

    脑科专家来为霍司承复诊,表示还需继续用药,如果没有好转的话,再过一段时间,可以使用红外线理疗仪器配合治疗。

    钟息站在专家旁边,听着专家的叮嘱。

    床上的霍司承一直闭着眼睛,眉头微微蹙起,也不知道是嫌吵,还是神经痛发作。

    专家离开之后,他才睁开眼,冷冷地望向钟息,钟息见他额头上的纱布有些移位,想伸手帮他调整,霍司承立即扭头避开。

    钟息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蜷。

    昨晚钟息说了那句“不爱”,一下子把霍司承从温存的期待里抽离出来。他半夜未眠,在床上辗转反侧,看向钟息的眼神里充斥着恨意。现在恨意淡了点,变成了厌恶。

    钟息平静地收回手,什么都没说,把霍司承的检查报告和医嘱放进抽屉里。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在直升机里?”

    霍司承的质问声在耳边响起,钟息沉默地推上抽屉,没有回答。

    霍司承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抬眼就看到墙上的相框。

    那是一整面墙的合照,巴掌大的相框错落有致地排列在墙上,构成独特的造型。

    霍司承不记得自己是个很爱拍照记录的人,他惊讶于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照片,一整面墙的合照也就算了,床头上方还有一张巨幅结婚照,照片里钟息穿着白色西装,手里拿着一束花,霍司承在他身侧,伸手搂着他的腰。

    这个房间里处处都是霍司承爱钟息的证据,花里胡哨,纷乱繁杂。他明明记得他十八岁买第一套房子的时候,特意嘱咐设计师将全屋都设计成最简洁的黑白色调。

    他讨厌这些照片,讨厌每一张照片里他望向钟息的眼神,像被下蛊了一样,透着蠢劲。

    “把墙上照片摘了。”他说。

    钟息直直望向他,霍司承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把墙上的照片都摘了,我看得头疼,包括这个结婚照。”

    他以为钟息会立即动手,可钟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摘——”

    “要摘你自己起来摘。”钟息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房间。

    霍司承愣了片刻,他被气得心口疼,躺在床上,半天缓不过来。

    钟息真是他的克星。

    是他二十八年顺遂人生里最大的劫难。

    .

    霍小饱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爸爸妈妈的房间里出来,好奇地歪着脑袋,从医生下楼一直目送到医生离开。

    他看着手里的红浆果,心里打起了鼓,他不太确定医生伯伯来过之后,爸爸还需不需要他新摘的果果,他想了想,连忙追出去。

    可是门口的警卫兵将他拦住,小徐也忙不迭跑过来,“小饱不能乱跑。”

    霍小饱只能呆呆地看着医生们上了车,车子绕过喷泉雕塑,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霍小饱手里有一颗果子,是他早上摘的。

    他思考了一下,决定先交给爸爸。

    爬到楼上的时候他已经气喘吁吁,而且一不小心摔了一跤,但他没有哭,只揉了揉小腿,就跌跌撞撞地跑进主卧。

    霍司承刚要拿起一份文件,余光瞥到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瞬间全身绷紧,如临大敌。

    走了一个钟息,又来一个霍小饱。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