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倒霉孩子-《朱雀记》


    第(2/3)页

    邹蕾蕾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必须知道,小朱雀到底算是你的儿子,还是你的闺女。”

    易天行疑惑地挠挠头,再把视线往木盆里望去,不由吓了一跳。

    胖小子的双腿之间竟是一片空白!

    嗯,一片空白,就是啥也没有的意思。

    “额嘀亲娘咧。”易天行一拍脑门,有些糊涂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邹蕾蕾也傻乎乎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对这种状况一无所知。

    “听说只有天使才会木有小**啊。”易天行今儿受的冲击太多,神思有些恍惚。

    便在这时,木盆里的那位小祖宗许是睡的好了,在水里伸了个懒腰,白白胖胖像藕节一样的手膀子打着水花,红红润润像莲花一样的嘴唇轻轻努着,间或伸出舌头舔一舔,咂巴个不停,然后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小家伙看着易天行,极骄傲地一扭脖子,不理他讨好的目光,拉着蕾蕾妈的手,湿漉漉地便往她怀里钻。

    “你给我下来!先说正经事!”易天行终于忍不住开始扮演严父的角色。

    小家伙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喃喃吐出两个字:“坏爹。”

    易天行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自己又是坏在何处?

    “爹……你……不理俺,俺……不知道路……走的……好累,好想睡觉。”小家伙一字一字地往外说着,似乎还不大适应用人类的身体说话。

    只要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咕咕叫,易天行已经很开心了,哪里还管这么多,心疼地把他抓进怀里,看着他骨碌碌转着的小眼珠子,柔声问道:“告诉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

    ……

    就在小朱雀断断续续,咿咿呀呀地奶声奶气地回答中,易天行小俩口终于听明白这几个月里他到底遇到了什么。

    原来那曰在省城文殊院[***]堂中的那次万里神识斗法之后,小朱雀穿过那道空间缝隙,转瞬间便到了万里之外的昆仑山上,破清静天长老之体而过,刹那间将那位长老化为高温光片,片片碎裂而亡。

    而小朱雀也在那一扑之后,摔落在了雪地之上,晕乎乎地便倒了下去,不一时便被风雪所覆。

    不知过了多久,它终于醒了过来,正准备一扇翅膀便飞回省城,哪料到,一扇之下,只是挥动了身旁的冰雪,却没有风声响起,它定睛一看,发现自己不再是鸟身,而是像人类一样长出了四肢,光溜溜的就是一个小婴儿模样。

    神兽通灵,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毕竟年纪小,总是有些糊涂,于是慢慢地从万里雪山之上爬了下来。

    到了人烟渐盛的村庄处,小朱雀还没怎么学会说话,但这样一个冰雪般的孩子,自然讨人喜欢,有位农民便把他接到屋里养着。

    便是在这农民家里,小朱雀学会了说些单词,也明白了自己身处什么样的境况中。它自然急着回省城,但小胳膊小腿的刚长出来,根本没甚气力。

    有一天,它正被老农民背着在村口哂太阳的时候,老农民忽然被人喊走了,而它这样漂亮的大胖小子,也被某些人渣一把抱走了,开始了被四处倒卖的悲惨生活。

    ……

    ……

    “啥?人贩子?”正在旁听的小俩口汗毛直竖,易天行煞气满脸道:“他娘的,谁他娘的找死哩?”

    胖小子可怜兮兮地说道:“是咧,那几个……木器娃,歹嘀狠!”

    易天行差点儿一跤摔在地上:“你这口不伦不类的陕西话哪学的?……对对,这几个月里你一直在那边晃悠。”

    “别打岔!”蕾蕾瞪了他一眼。

    易天行忽然骂道:“你个瓜娃子!别人要绑你,你不知道一口火喷死他们?”想到自己的宝贝儿鸟儿子受的苦,想到险些被那些天杀的王八蛋卖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怪爹。”胖小子言简意赅,“你以前……不准……俺……对人喷……火。”

    “傻鸟。”易天行翻了翻白眼,“以后谁再欺负你,就给我喷!”

    “是咧。”傻鸟小朋友认真说道:“那几个……把俺……到处卖,最后俺被卖烦了,就一把火把他们的汽车烧了。”

    ……

    ……

    朱雀从人贩子手上逃出来之后,便开始了万里流浪归家记,只是它往常都是在天上找着方向,山川河流走势便是他的指路明灯,如今他只能在地上用那双小脚丫慢慢挪,就像雄鹰落了地也会变成迷路草鸡——所以一开始,他不知道走了多少冤枉路。

    这也是易天行那些天神识探得小朱雀转圈的时候。

    等到终于适应了人类的社会,找到方向之后,他便坚定不移地迈着自己的小脚丫往省城方向来。

    一路上翻山越岭,饮风茹霜,也不知道这样一个小孩子怎么吃得了这多苦,终于走回了省城,当然这一路上又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坏人,也算是他倒霉,总是走不了多远,便会遇见些歹人,他又牢记老爹教诲,不能引人注意,所以总是每到夜晚,才会放火烧人,脱身而遁。

    不过有歹人,自然也就有好心人——小孩子靠在蕾蕾妈怀里呵呵笑着:身上的衣裳是路边好心大婶施舍的,底下的裤子,是抢得一个村子里酒鬼的,脚下的解放鞋,是一位拣破烂的老爷爷送的,这位老爷爷还好心给了他几个馒头。

    易天行眼圈微红,点头道:“还是俺们这个行业的人最厚道。”

    邹蕾蕾脸上早就挂了两行清泪,听见他还在那胡说着,不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早让你去接它,你非要等他自己回来!真是个狠心的家伙!”说完又开始哭。

    女人多愁善感,那是没办法的事情。

    易天行正待解释,便听见胖儿子终于开口问了一个他一直不敢面对的问题。

    胖儿子可怜兮兮地问道:

    “爹……你咋……不去找我哩?”
    第(2/3)页